有鉴于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

有鉴于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

迸阶杂文2026-06-06 03:36:16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庙堂与江湖最早认识进入我的脑海,是学习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之后,那时,以一个中学生的心理,认为庙堂很高,是“肉食者”居之,江湖离我们很远,专指绿林侠义之士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庙堂与江湖最早认识进入我的脑海,是学习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之后,那时,以一个中学生的心理,认为庙堂很高,是“肉食者”居之,江湖离我们很远,专指绿林侠义之士。我们的父辈(不识多少汉字的农民,没有勃勃的野心,也缺乏超强的武艺)是处在庙堂与江湖中间的小人物,我们也一样。
步入社会后,阅历渐深,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人一世界,一心一江湖。
由此知之,江湖产生于庙堂之前。庙堂是有了阶级差别才出现的事物,而江湖却一直存在,庙堂可以拆了重建,江湖却无法填了再挖。统治与被统治、朝廷与民间、专制与民主、官吏与平民,任何处于对立状态的关系都可以概括为庙堂与江湖的关系。
处庙堂御江湖是千百年来阶级社会的模式。庙堂有庙堂的游戏规则,江湖有江湖的生存之道。二者相互疏离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奴隶主与奴隶、地主与贫民、资本家与工人的关系是庙堂与江湖关系在不同社会阶段的体现,就像前者一直处在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状态一样,庙堂与江湖在“治世”可能相安无事,在乱世可能分庭抗礼。前者如汉代的“文景之治”、唐代的“贞观之治”时期,后者如历代末期出现的大规模农民起义与武装暴动时期。
如果阶级差别不能消除,庙堂与江湖之间的矛盾就不可能完全调适。
封建士大夫一旦飞黄腾达,则身居庙堂,“达则兼济天下”,一旦受到打击和排挤,就退居江湖,“穷则独善其身”,而真正能够溶入江湖(民间)的人数千年却寥若星辰,除了陶渊明写出了一个农民稼穑的情景与心情外,其它或者对农民之苦表示同情,或者对农村美景表示赞赏,并没有从精神上完全解脱。
庙堂内部的权力纷争促发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学术高峰期。春秋战国时期,诸候争霸,统治阶级要强国力,一方面要动武力;另一方面要发动外交攻势,于是苏秦之徒游说各国,左右逢源,李聃、孔丘、墨翟等政治失意分子开始独立思考,著书立说、授徒讲学,出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景象。在众多学派中,以老庄、孔孟、墨子、韩非子、孙子等为代表的道、儒、墨、法、兵等学派脱颖而出,成为当时的显学。难能可贵的一点是,诸子各派不管是否进入过统治者的庙堂,都能保持人格上的独立与思想上的自由。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啊?一方面战乱频繁,生灵涂炭;一方面星河灿烂,巨人横出,不仅照亮了当时的天空、大地,也一直亮在历史的天空,照彻后世每一个炎黄子孙的灵府。
如果是高山,后人还可以攀登,而诸子中的巨人是星辰,后人只能仰望。试想想,此后的两千多年来,还有哪一个时期出现过如此辉煌的学术黄金期。所谓的大师,或效忠庙堂,注释孔孟之道,曲解老庄哲学;或退僻山林,寻求江湖保护,拿老庄哲学中消极的部分慰绩心灵。
诸子显学中,平民哲学——墨学,因为封建统治阶级剥夺了平民的受教育权,渐渐沉戢桑田,法家实际上被历代庙堂统治者兼容并收,成为国家机器的一部分。
但在此后的两千多年中,统治人们精神的却一直是两种思想:儒家的治民之术与道家的自然之道。前者得到庙堂的极力维持,后者受到江湖的倾心维护。
同为显学,为何有着不同的命运?任何哲学思想要有生命力,其一要有预见性,其二要有利用价值。从这个角度看,老庄的哲学属于前者,而孔孟的思想属于后者。孔孟之道,实际上是孔孟之术,(汉武帝深谙其理,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而不是“儒道”)孔孟之学讲的是如何御人、治人的方法,从一开始就具有很强的社会功利性,所以在以后才能得到统治阶级的宠爱。而老子从一开始就提出了“道,可道,非常道;”贯穿老庄哲学的是自然之道,人要顺应自然,而不可悖于自然规律,否则就会受到惩罚。老庄的预言现在得到了印证:人类滥砍滥伐,无节制地向自然索取,引发的是一系列的自然灾害。
一种哲学思想的生命力有多长,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孔孟的儒学因为得到专制制度的竭力维持,虽嵌入人心,却扼杀了中华民族的创造精神,使中华民族的创造力至明清已衰退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终于连同专制制度在反封建的斗争中土崩瓦解。急功近利的国人不仅倒掉了洗澡水,连婴儿也倒掉了。孔孟之学的内涵是什么?其有益于生命的成分是什么?越年轻的人对其越陌生。这,是国学衰弱的一个基本特征。
但另一种现象却不得不引人深思,近代中国人从资产阶级那儿舶来的精神文化产品的核心“自由、平等、博爱、崇尚自然”等却都能从老庄哲学中找到源头。人类破坏自然的结果是受到自然界的惩罚。老庄的哲学在当前这种太平盛世为何能够焕发新的生命活力?这的确值得我们深思。
现在提倡构建和谐社会,“和谐”的精神内涵是什么?就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能够融洽地相处,这与老庄的哲学观点一脉相承。
当然,这并不是说庙堂与江湖已经摸平了鸿沟,或者能够互换位置了。庙堂仍然是庙堂,江湖仍然是江湖。也许有鉴于“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为了调合二者的矛盾,这实在是英明之举。只有庙堂与江湖和谐共处,社会才能长足发展。
所以,庙堂之高,不要高出江湖太多;江湖之远,不可远处庙堂太久,二者才能保持交流与沟通畅通,和谐发展才能成为可能。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