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
学校决定给每位教工的宿舍配上统一色调的窗帘。人人喜行于色,唯我愁眉苦脸。一拉上窗帘,自己仿佛成了一只囚在笼子里的鸟儿。拉开顿觉鲜亮无比。阳光真好。没有窗帘的日子,我可以与它轻言细语,与它相视而笑。可是
学校决定给每位教工的宿舍配上统一色调的窗帘。人人喜行于色,唯我愁眉苦脸。一拉上窗帘,自己仿佛成了一只囚在笼子里的鸟儿。拉开顿觉鲜亮无比。阳光真好。没有窗帘的日子,我可以与它轻言细语,与它相视而笑。可是现在,清风的浅吟,流水的低唱,鸟儿的啁啾,我还可以听到;白云的飘逸,青草的摇曳,蝴蝶的蹁跹,我还能够看到,但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美丽的鲜花何时盛开,皎洁的月亮何时挂起,我似乎都不能随心所欲地一览无余。
还有,统一的布料、统一的款式、统一的颜色,与我心目中的美也相距太远。单调、乏味、机械、呆板。纯粹的共性,毫无个性,毫无特色。我的心里怪怪的。
有一天当我对一个朋友谈起我对窗帘的看法时,他仿佛不认识我,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很长时间,说了一句话:你真傻。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他哈哈大笑。他说窗帘有这么值得你讨厌吗?且不说它能点缀居室隔尘挡风,也不谈它能寻求安静保护隐私。有了窗帘,你同样能够获得“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的美妙感觉;有了窗帘,你依然可以细细咀嚼“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辛酸况味。有了窗帘,你也会生出“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无限怅惘。当然,有了窗帘,你至少不必担心别人随意窥见你的一举一动。亏你还是文人呢。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如果觉得窗帘妨碍了你,你完全可以拉开的,没有谁规定一定要拉上呵。想拉的时候就拉,主权在你。你有什么不自由呢?
一席话,说得我无言以对。看来,我真有点迂。从此,我消除了对窗帘的成见,也渐渐喜欢上了它。当我坐在写字台前潜心抒写我的心灵涟漪时,我习惯拉上窗帘;当我完成了一篇稿子,心满意足时,我会及时地拉开它——不仅是休息和放松眼睛,也是为下一篇寻找新的灵感。我就在那窗帘的拉上和拉开中写下了许许多多的聊以的文字。
如今,同事们的窗帘都不知到哪儿去了,而我的草绿色的窗帘却还轻轻飘荡在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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