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雀桥仙·灵愫
楔子夏日酷闷,蝉鸣清脆。闹市口,一衣衫褴褛的少年长跪不起,引无数路人驻足。那少年跟前,立着一青衣少女,发垂至腰,一双眼如嵌了星辰,正摇着扇,嫌恶地望着那巴巴少年。“愫儿,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
楔子夏日酷闷,蝉鸣清脆。
闹市口,一衣衫褴褛的少年长跪不起,引无数路人驻足。
那少年跟前,立着一青衣少女,发垂至腰,一双眼如嵌了星辰,正摇着扇,嫌恶地望着那巴巴少年。
“愫儿,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子因过度的日照而双目迷离,唇畔泛白,额间水光。却强撑着,渴慕地望着眼前少女。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即使如此,他也不信她日前的娇俏与柔婉,当真对他没有一点情谊。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灵愫止住扇,一双暗褐色眼眸珠光闪烁。
路人已依稀认出,这男子乃城北捕鱼郎,而这少女,则是唐门新主,唐灵愫。
“可以,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
男子似看到了希望,重新仰起头,双目炽热。
少女则是调皮一笑,半蹲下直视着他。这精灵般的笑容,使少年越发陷入痴迷。
以至于,听不到她紧接着贴在耳畔呵气如兰的那句话。
“那就,为我下地狱吧。”
天沉如泼墨,树叶在风中吟哦,太阳逐渐葬身云腹。
【日暮沧波起】
碧树摇晃着满身的叶,几个宫女好奇地望来,又习惯地转过身各自忙碌。大铜缸内的水漾着盈盈的光,映着颠簸而来的锦轿。
珠帘玲珑,灵愫捂着心口,随着轿子一颠一簸。
止轿时,灵愫抬眼,红墙已横亘在身后。而眼前是清一色宫女,正悄悄打量着她。公公尖着嗓,指了指眼前的屋子。
“小主就在此歇息吧。”
灵愫点了点头,自包袱内取了元宝,偷偷塞了去。公公有些惊诧,随即一个笑颜。“小主还有何吩咐呐?”零散的几个丫头再也忍不住,开始正大光明望来,灵愫有些不自在,舒了口气道。
“我还想去见一下皇上。”
话音刚毕,几个丫头便噗嗤地笑出了声,而公公则是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灵愫只道是自己塞的元宝不够,又翻出些递了过去。公公依旧冷着脸,聚拢来的丫头越发密集。灵愫只觉头皮发麻,一身鹅黄衣,似与这深宫格格不入。
“那你说吧,我要给你多少,你才带我去见皇上?”终于沉不住气,灵愫委屈地解开行囊,露出里面闪闪的元宝。公公愤怒地调头就走,灵愫不解地望着,丫头也嗤笑着纷纷散去。
“这江湖女子,果然不入流得很。”几个侍女轻声地交头接耳道,被自小学武的灵愫听在耳里。眼里有波光在打转,吸了下鼻子,扛起地上那袋沉沉的元宝入了屋。
由于愤怒,木门被重重扣上,这又惹来丫头们一阵如铃的笑。
灵愫打小在唐门长大,千金之体,从未受过这般折辱。正怒着,心口又撕裂般疼痛起来。细密的汗很快布满额头,灵愫双手成拳,克制着不惨叫出声。
“这里没人,你出来吧。”疼痛逐渐减轻,一团紫光从灵愫心口跃出,稳稳落地。
“三个月后,你会永远失去哥哥。”紫衣女子有着与灵愫相同的容颜,正望着蹲地拧眉的灵愫,眸内沉甸甸的满是厌恶。
灵愫抚了抚心口,抬头同样厌恶地注视着紫衣女子。
“不用你提醒。”
紫衣女子有些吃惊,摆弄着垂在胸前的散发,又缩回那一小团紫光,跃进灵愫身体。灵愫吃疼地重新蹲下,良久才略微舒开眉目。哆嗦地爬到桌边,扶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手颤抖得很,茶被泼了少许在外。
清墨已在她身体里待了九年,以至于,连容貌都变得同她一样。细细端起杯子,里面一漾一漾的茶,像及了日光下少年清澈的眼。灵愫只觉心内堵得很,脑海里突然闪回般出现了无数画面。
梨园初见,树下偷吻。
以及那男子摇碎她的肩,眼眸里满是激愤与妒火,在她耳旁狠狠警告。
他道她只能爱他,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
灵愫皱了皱眉,将茶饮尽。
照理,灵愫此般女子是终生无法入宫的。可当今圣上在一年前登基时,便修改宫规,秀女不但须每年纳入,而且可是江湖出身。反对声很快被帝王的执拗给扑灭,次年七月,唐灵愫落入赐福斋。
木门被扣开,丫头们皆好奇地打量着她,公公清了清嗓,对灵愫道。
“小主今晚侍寝,一柱香后奴才便来。”说罢,有些不耐地瞥了眼灵愫。丫头们纷纷交耳,望向灵愫的眼有疑惑,但更多是巴结。灵愫侧头想了想,起身道。
“公公,一柱香后叫皇上来便是,你来做什么?”困惑地抓了抓头,四周一片安宁,公公的脸又绿了几分,良久才咬牙切齿道。
“放肆!”
丫头们早已捂嘴痴痴的笑,公公有了些岁数,只觉胸口闷得很,交代了灵愫几句,转身便走,临走前仍不忘狠狠瞪了她一眼。
皇上莫不是中邪了?不但允这等低贱女子入宫,而且未进行任何培训便匆匆召寝。公公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灵愫望着这里古怪众人,心里思量的却是另外一事。
她此行入宫,密道早已备好,为的正是在三个月内行刺皇上。她才不要被剥得光溜溜,任人四脚朝天地抬进寝宫。计上心头,连忙喝退众人,由窗子里跃了出去。
天已逐渐暗下,灵愫从怀内掏出图纸,指指划划,摸向寿阳殿。
远远便望见那座恢弘的宫宇,珠玉嵌墙,香泥抹壁。侍卫密布,训练有素的宫女托着玉盘,守在宫门静候指示。更隐秘些的位置,可稀疏寻到大内密探的影子。灵愫吐了吐舌,这等严密,行刺真是异想天开。
心口又毫无征兆地疼痛起来,顺着大树坐下,灵愫抱腿,将脸深埋入怀。每次清墨都以这种方式,提醒自己天曜如今的处境。她知道,一年已过去九个月,只要再杀了皇上,天曜便可以回来。
心口如百爪撕挠,灵愫的汗顺颊而下。
“姑娘,你怎么了?”
灵愫抬头,有人凌空递来一帕。苍白地笑了笑,顺帕而上,是一张俊秀满是笑意的脸。
“姑娘,要不要朕为你叫太医?”男子一袭华衣,俯身望着树下这瑟缩灵秀的女子。灵愫一个机灵,忘记了疼,痴痴望着眼前男子。忸怩了片刻,良久才道。
“我是唐灵愫,你叫什么?”
声音清冽,如细细泉水透人心凉。
男子失声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她,道。
“朕是皇上。”没有意料中的惊讶与跪地,没有楚楚作态的皇上饶命。眼前女子一个白眼,起身与自己平视。
“笨啊,我是问你叫什么?!”灵愫一拳轻捶在男子胸膛,男子张了张嘴,有些惊得说不出话。
“朕……我叫玄煜。”
灵愫捂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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