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一花菩提
巷子尽头,孩子们喊着“一二三,木头人”然后,他们静止成各色姿态,将灰色的墙画成一个个片段,我伸出手在空中写上“一花菩提”。一不喜欢午后的天空,它太过喧嚣,太过热情,将我隔绝在外。于是,倾心于日暮前的一
巷子尽头,孩子们喊着“一二三,木头人”然后,他们静止成各色姿态,将灰色的墙画成一个个片段,我伸出手在空中写上“一花菩提”。一
不喜欢午后的天空,它太过喧嚣,太过热情,将我隔绝在外。于是,倾心于日暮前的一片蔚蓝,它只一味的蓝,像寂寞的化身,看不到许多人以为的像要滴出水的饱满,我觉得,它只是在我们都触不到的地方挣扎,它太倔犟了,害怕被读懂了心事,用一片蓝色企图完美地掩去那片空虚,却又欲盖弥彰让存心人看到了逐渐瓦解的时光。
我喜欢这种意味,所以,在下午安静地看着它,一点点被夕阳浸染,是谁说过,会唱的喉咙哑成了无言的歌,它呀,只有寂寞,因为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蔚蓝。
学校的晚餐总是很早的拉开序幕,又以铃声吹起结束的号角,而我,固执又随性地坐在窗前,透过那稀薄的空气,透过伸出的手,同它一起走向夜幕,可是呀,找不到的是一份感觉,那走在路口,蓦然抬头时,看到参差错落的古老房屋与蔚蓝天空交汇的感觉,那是,让我在一瞬间窒息的沉重,那是世界褪去了所有修饰的无奈,很久以后,我懂了,那种感觉叫做沧桑,是的沧桑。一个孩童便有了那种刻骨的意识令人生疑,然而,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人事更迭的无奈,沧海桑田的悲凉。
只是安静地站着,去仿若看到世界弥漫了秋的韵味,无数不明的场景赛跑般一闪而过,而我,站在原地看着,记忆着,在清醒的一刻忘却了所有,却不曾忘了世界曾以发黄的照片一般的容颜出现过。
那是否叫做一眼万年,我确实不知,可是,像历经了岁月的洗礼,最终回到原地,瞬间拥有了全世界,无言的满足。
二
一个人,沿着小路的边缘走过,踩在一片片叠放的青色瓷砖上,那凸起磨砺着我的脚尖,刺痛了每一根神经,而我,一直向前走,乐此不疲。
空气里会溢着桐花的味道,春末的味道。我在漫天想像后只能称之为桐花,因为那树,灿烂了所有枝丫的树,我始终不知它的名字,无从知道,唯一确定的是,那不是梧桐,因为它不会高傲地站在浪漫的街角,而是平凡的选择了蜿蜒在山间,田野,或是任何角落,被人遗忘,又时时想起。
儿时,看着它的枝干被点燃,看着烟雾悠然飘起,我常幻想着一个仙子从中走出,最终,在那声声霹雳中,我被烟熏得流下眼泪,转身离开。
绛珠草化作了水做的女子,因而多泪,是否这桐树也拥有了天地灵性,因而有了善感之心,连开出的花也倾尽了所有的灵魂,我相信这花是有灵魂的,而且在以灵魂等待着,不知待谁,也许是公主那消失了的王子。我知道,我不是它的归客,我们都不是,所以,怕扰了它的梦,我小心翼翼走过,想象着一种守候,一种等待,一种归属,最终不舍放开。
三
撷一段风筝草,小小的竹签从茎中插入,笑着,轻轻一吹,它便轻快的转动,在空中划过一个个圆形弧线,只是,最终选择了静止。它静止在我的眼前,纹丝不动,白色的极小的花簇在一起,偶尔几片绿叶插于其中,一片淡薄。
沉默间,发现身旁孩童歆羡的目光,是了,曾几何时,我也曾这般好奇地仰望着他们摘了风筝草,自然又令我嫉妒无比地吹起那一抹绿色的摇曳。好久好久了,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一切在那一刻又重回脑海,我清楚地记得那还未长大的岁月,那将各色表情纷纷涂抹的年华。
我弯下腰,将风车草放在孩童的嘴边。他一愣,随即欣喜至极,匆忙鼓起了小嘴,两腮鼓起了俏皮,猛地吹起,可是,可是风车只是微微一颤便又恢复了宁静,一切又恢复了静止,他一次又一次地吹着,敛下睫毛,是呀,一阵微风便可以画出的景色,我们终是不懂,握紧了双手,最终,手中空空如也。
站起身,我转身离开,风车草掉在地上,一点点枯萎,死去。我们握不住的,永远握不住幸福。所以呀,在四季变幻着容颜,或轻快或沉重地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只看到他们被纱巾遮去的双眸和渐远的背影,永远无法停留在重叠的一刻,永远看不到岁月真正美丽的微笑。
转山转水转佛塔,怎么办,我们的翅膀上只拥有失色的羽毛,是的,失色的羽毛,那只浅绿色的知了也已经衰老,它呀,陪伴着风车草一起沉睡了,躲在我不知的世界,而我,在雨后一路奔跑,也追不上那道彩虹,因为呀,它在我的背后,怎么办,我看不到。
四
不知被怎样的梦惊醒,我忘了,却没有了睡意,披衣走出房门,月正开好在那一方庭院,庭院中的树木,那褪去了娇花嫩叶的树嶙峋着生长,我看着,看着月别枝梢,这便是明月别枝的韵味了吧。然,月是淡的,也没有清风半夜鸣蝉,反到含了人约黄昏后的那宛若江南小乡女子的婉约与娇柔,透过浓重的夜的气息,便多了一份淡泊宁静。
笑了,自然的,我看到满天繁星,星也多了几点朦胧,几丝静谧,偷得独赏着那份闲散,想象,老兔寒蟾定是因这份美好的消逝而低咽,不觉间有了些许的欣喜和庆幸,我还能看到这一份美,不至于将视觉丧失,不至于过着留不下足迹的生活。
辛苦最怜天上月,我却歆羡它的幸福,因为没有孤独,年少孤独的夜里我看着月总以为甚至现在仍以为,那明暗大片的涂抹,最终勾勒出的,是在亲情怀中甜睡的孩子呓语的梦,幸福的影子呀,在那遥远处投下还未来到这方土地便消失了,不觉间令人痴了。
不是为了嫦娥奔月的凄美,银河倾心的悲凉,我在夜里呆看着那个影像,是的,这样便可以了,可以有倚在温暖怀中的感觉,即使脚下是最为冰凉的泥土,也许是同样的原因,即使知道生命有着终结的一天,知道我们在沧海中留不下一抹浪花,我们仍然活着,仍然点着脚尖在薄冰上挣扎着,舞蹈者,存在着……
孩子们跑远了,喧闹着不见了,我坐在墙角拿出拼图,然后将那一个个卡片紧密切合,沿着边缘,沿着轨道。可是呀!最终我看不懂,看不懂那交错的破碎的图案在说些什么,也忘了,忘了它是什么模样,只能将它们分分合合,风吹过,他们连再见都不愿说迫不及待地走了,我追不上,寻不到它们的归处,只看到他们将时间,将人生分割成片段,消失不见,也想到了,它的背景上曾有这么几个字“一花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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