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八反
壹上篇一、孟春,津润始萌,未充枝叶,势力淳浓;至秋,枝叶干枯,津润归流于下;春宁宜早,秋宁宜晚。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具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张子和在《儒门事亲》中记载的十八反方歌,林子路是
壹
上篇
一、
孟春,津润始萌,未充枝叶,势力淳浓;至秋,枝叶干枯,津润归流于下;春宁宜早,秋宁宜晚。
本草明言十八反
半蒌贝蔹芨攻乌
藻戟遂芫具战草
诸参辛芍叛藜芦
张子和在《儒门事亲》中记载的十八反方歌,林子路是随海门道人学习的。海门道人当时已经还俗,不还俗就要被当作五类分子批斗。
林子路在煤矿下井,做的是掘进工作。每日戴上矿灯,换上那身足有八斤重、从未洗过的工作服,林子路就跟着队长李凡,坐着拉人的绞车,进入黑漆漆的地下,打眼放炮,一寸一寸地在地底下向前掘进。林子路他们放一阵子炮,后面就跟上来采煤队的朱大志他们,把煤碳一车一车地运出来,再经洗选厂洗煤、炼焦厂炼焦,最终完成精煤、焦碳、和矸石的分类,由林子路开头的整个煤炭开采工作就圆满完成,可以画上一个句号。
林子路家住在羊角矿区的家属楼,他楼下住的就是海门道人。海门道人是罗卫东出家以前的道号,现在叫罗卫东,罗卫东就在洗选厂负责煤泥池,专管临时工从煤泥池挑煤泥。
海门道人罗卫东见林子路扛着一截废旧的巷道枕木下班回家来,就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抽着烟向林子路打招呼,“回了啊?”
林子路累了一天,话也累得懒得说,只笑笑,便回家了。
吃完晚饭,林子路揣半瓶四角六分钱一斤的散装白酒坐在罗卫东的门槛上,罗卫东就端出半碟子花生米也坐在自家的门槛,和林子路就着一个酒瓶吃花生喝酒。
“子路呀,”罗卫东一叫林子路的名字就来气,“子路”是孔圣人的门下首席大弟子,七十二贤人之首,林子路他爹林光荣真是敢起,罗卫东曾经为林子路的名字和林子路进门进行过很深层次的学术探讨,罗卫东认为子路是孔圣人的门徒,你林子路何德何能,竟也敢叫这名字?林子路就赶紧地捂了罗卫东的嘴,现在正批林批孔呢,罗卫东这话传出去,好生了得。
罗卫东吃着自己的花生米喝着林子路的散装白酒,就和林子路开始了惯常的教习。严格说起来,罗卫东比林子路的爹林光荣都要大上几岁,林子路还没出生,罗卫东就已经还俗好几年了。罗卫东和林子路是典型的忘年交。罗卫东总爱教习林子路,林子路也觉得罗卫东本事很大,很享受罗卫东的教习。今天罗卫东同往常一样,以笑骂林子路作为教习的开场白。
“子路呀,你狗日的还要不要命了?”罗卫东喝一口酒,把花生米嚼得山响,林子路就老老实实地听着,光听还不行,还得要像说相声一样,罗卫东是逗哏,林子路是捧哏,“啊,要嘞。”罗卫东嚼了几粒花生米就开始教习林子路,今天的教习与往日的有点儿不一样,往日罗卫东总是要讲些阴阳五行的生克道理,罗卫东深入浅出,讲得很是生动,罗卫东讲“阴”,说阳之极为阴;讲“阳”,说阴之极是阳。要是这么说林子路就不能听懂,罗卫东就说,黑天黑到不能再黑时,天就渐渐变亮了就是阳;天亮得不能再亮时,就渐渐变暗了就是阴。罗卫东用这样浅显的比喻,就让林子路明白了阴阳相生、互变、互为根本的大道理。罗卫东讲药剂,就要把一个方子比作一个国家,有主席有总理有各部的部长,开会时还要有一个发言的,这样这个国家的会议才能有一个主题,罗卫东这么一说,药方子里的君臣佐使就能让林子路听得明白。但是,今天罗卫东不讲这些,罗卫东要骂林子路,“狗日的林子路,你下井放炮就不怕得矽肺么?”
林子路就接着捧哏,“怕。”
罗卫东也不喝酒也不吃花生米了,“怕有个球用,你赶紧从井下到地面吧。”
捧哏的林子路要想捧得好,有时候就不能只说一个字,啊,呀,噢,他就得顺着逗哏的话接茬儿,“矿上给喝猪血呢。”
“屁,猪血有个屁用。”罗卫东知道林子路的想法,就帮林子路说了出来,“你们李凡队长是不是说喝了猪血就能把煤灰给扫下来?”“是。”“你狗日的就真的扒茅坑里看自己拉的屎是不是黑的?”“扒了。”林子路就奇怪自己在茅厕的这点事儿罗卫东也能料事如神,就更加信服海门道人罗卫东。罗卫东就劈手把林子路手里的白酒瓶儿给夺了,拉着林子路的手就往宿舍楼拐角处的厕所走。
罗卫东蹲下就拉了一泡屎,拉完让林子路扒在自己刚才蹲的茅坑上看,林子路就看见罗卫东的屎漆黑如碳,“伯,你今天也下井了?”
“啪”,罗卫东就拍了林子路的头一下,“下你娘的井,老子是要你看,不下井吃了猪血也拉黑屎。”
林子路就有点犯迷糊,不下井人肚子里哪来的煤灰?海门道人罗卫东是不是又使了什么妖法?
“你狗日的是不是在想老子在使什么妖法?”罗卫东简直就是林子路肚子里面的蛔虫。罗卫东见林子路傻愣着的样子心里面就来气,罗卫东接着骂,“血是命之精,落肚便成土。”
“伯,土是黑的嘞。”林子路不想一味地表示自己的无知,就辨解了一句。不辨解还倒罢了,罗卫东一听林子路的话,“啪”,又打了林子路的胳膊一下,“土分五色,分别是青赤黄白黑,你狗日的只知道有黄土,你见了前面阴沟里有黑土了么?”罗卫东又引着林子路来到房前的阴沟里,用手扣出一疙瘩黑蓦蓦的阴沟泥,“看见没?这便是土之精。”林子路打眼看去,果然与自己吃猪血拉的屎有些相像,就点了点头。
“李凡狗日的是骗你呢!”罗卫东愤愤不平,“这煤灰儿由口鼻入肺,哪里就能到得了肚腹肠胃,煤灰儿在你的肺叶子中积攒起来,你狗日的就得了矽肺。等到你的肺叶子和矸石一样硬时,你还有气可以出么?”
罗卫东的话让林子路害怕起来,他确实没有见到过矸石有可供气体通过的窟窿孔儿,“伯,那你说该咋办呢?”
二、
第二天林子路来到井口,队长李凡早候在一只杀猪大锅前,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猪血。李凡盛一碗给林子路喝,林子路的态度就有一点犹豫。
“小林,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保命的猪血,矿长关心我们掘进队才给特意弄的,整个儿羊角矿区,除了我们掘进队,还有谁能喝上猪血?趁热喝了猪血,就能保命,就不会得矽肺。”
林子路本想说不下井喝了猪血也会拉黑屎,但一看李凡好心好意的眼神,楞是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喝完猪血,林子路照常跟着队长李凡坐绞车下到井底,再用风钻打眼时,林子路就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把自己的鼻子给掩了。
“小林,你耍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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