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飞

雪纷飞

质宫小说2025-06-19 04:24:22
今冬雪勤,空气很好,轻巧舒爽的小余在省厅呆了不过数月,这时迁至某省属高校执教。初进教室,寥寥五六个人,其中一个丰腴的睡美人枕首于臂弯,篷发遮住半边月脸。忽然几声“咚咚”蹋响打破了原有的沉闷,正赏玩憨态
今冬雪勤,空气很好,轻巧舒爽的小余在省厅呆了不过数月,这时迁至某省属高校执教。
初进教室,寥寥五六个人,其中一个丰腴的睡美人枕首于臂弯,篷发遮住半边月脸。忽然几声“咚咚”蹋响打破了原有的沉闷,正赏玩憨态的小余回头看时原来是一朵被琼瑶打成素白的“娇梨花”跺脚底的沾雪。睡美人亦被惊觉,伸懒腰打哈欠,向后伸的手正巧推倒坐在他正后面的一株雪葱儿的水杯,苦咖啡洒了正从他旁侧经过的小余满裤脚。小余贯注着阵容毫不慌乱的睡美人正欲发作却听到雪葱儿替她出了气:“小娼妇!思春思昏了头,混推乱搡,别做春梦了!”
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泼妹子这儿,睡美人亦惊呆回头盯着她,又抬头瞅一眼小余,低下头不发一言,露出秋水般眼、皓月般面,一副娇怯不胜的样子。后面的雪葱儿则忙擦书页上的水,一边抱怨着:“又使我痛失‘爱啡’……”又向小余一迭声道歉。他就指着睡美人问女孩:“这位病西施是——?”
“熊英豪,我们宿舍的。”
“这么大气的名字竟是个女的——怎么回事啊?”
“您称女生都叫做‘女的’吗?这美称我可不敢当。”很自然地看着他。
小余忙辩解:“我又没专指她,再说还有省略呢,你不要……”
“我们都喜欢别人叫我们‘女孩子’,”雪葱儿道,“您要是证明自己‘清白’,能谈谈您对我们持何看法吗?”态势咄咄逼人。
“快上课了呀,三两句又说不清,万一您再断章取义我不是黑锅更沉了吗?”
“课上也可以谈啊,师者,解惑也,不应只授业呀!”
“可是……”
小余被抢白得没脾气,知道赖她不过,只好默许他的无理要求,感觉她棱角峥嵘尽掩于盈山秀水,倒想起一句旧语云“气度仪容莫偏于众类,身量举止俱合乎中庸”。

开场白说:“与各位相见恨晚……”
“我们恨早!”
“早些也好,只争朝夕嘛!”
小余讲的是政府经济学,就从介绍“经济’一词开始,当问经济一词何指时,教室里又恢复了沉寂。
蓦的一阵风从顿开的后门旋进来,一个彪形男子疾步上前来至小熊旁边踅至里面座位上。小余便“提审”他:“‘后进’生,你说‘经济’是什么?”
“哦……就是很精明地算计呀!比如做买卖的都很抠。”
注意到他那贼光烁烁的鬼样,点评道:“不错,我看你就挺‘精计’,不仅学经济,学政治更是块料。”
略提及几种行政学学说时讲道:“管理学上存在几种观点分歧,比如一种叫X理论,一种叫Y理论,还存在一个Z……”
后排有几个男生嬉笑着唧咕了几声,隐约有个声音:“跟初中生物老师讲的一样,怎么又多出一个类型?”
又听到一句:“准是个变态!”好像是应答。
他忍着气恼提问其中某个吭气儿的:“你还知道那些学说?”
“这……”该生憋了半晌支吾着,“听刘老师说都是些……”
“都是什么?你要不能概括转述原话也行。”小余催逼。
“都是——”又支吾了好一阵,“性学说。”
“几天没吃了?有气无力的,说清晰点。”小余还是听明白了,很诧异。
该生抖擞起精神重复得很明白,且接着解释:“什么‘有限性’‘外部性’、‘排他性’、‘竞争性’、‘滞后性’、‘强制性’、‘理性’……一堆‘性’!所以说行政学可被称为‘性科学’。”
小余哭笑不得,还是鼓励了他一句。
继而谈到制度规章的意义时他有意讲生动些凝聚一下旁骛八极的注意力,便提及自己独欣赏的一句宋词,并拿香气与佳人分别比喻制度与领导人,这句是“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
很多人咧嘴嘻笑,某人嗤笑道:“不就说的搞对象吗?还要什么制度规范,什么年代了?”
小余越发觉得课有些难讲了。这时想起雪葱儿考问的问题,权当逗乐一场营造一下气氛。就先拿个话头做引:“你们学行政学,岂不知政场若戏台,原是《红楼梦》中云‘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富贵豪华原是幻’……”
“老师别讲这些了行吗?”
“听不懂——”
小余未理睬:“这书虽有些好处,难得是肯定了女性的地位,比《三国演义》等一再贬低女性强多了。更多的人对女流颇多微词:孔老夫子云‘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蔑视女辈;莎翁讲‘女人是弱者的同义词’;尼采说‘你要去见女人吗?请不要忘记带鞭子’;托老更逗,说‘要我发表对女人的真实看法,除非我一只脚已踏进坟墓,说完另一只也钻进去,马上盖上棺材盖……’,”一听这些诸生倒来了兴致,小余就接着发挥,“要我说,女儿家就如同窗外纷飞的白雪……”铃声响起。

课间闲步至雪葱儿旁侧,见他正信笔涂鸦许多人名,忍不住惊扰她:“好像没什么规则啊?”
“白雪多美啊,我的名字不漂亮,我想参考着设计个名字,”小余没来得及问点什么她却紧接一问,“《红楼梦》里那个薛潘买的丫环是叫什么了?”
“香菱,”他也紧接着说,“我看她应该长得和你比较像,都挺清雅的。”
“嗯,清雅——”他的同桌女生低头笑着说,好像在自言自语。
“去!”女孩嗔她一句转而又问小余,“老师还看什么书?”
“前儿看了两回‘三国’,乱得很,人名也没记住几个。”他早就懒得去看什么书了,随口应个景儿。
“我看过也都忘了,只记得里面有个周瑜。”
他使劲儿盯了她一眼问:“怎么对公瑾兄情有独钟?”
“不知道,你猜猜。”
这种话令人好笑,小余便打趣说:“该不会有感觉吧?那一定吃小乔的醋了!”说着大笑起来。
“他算什么货色呀?说实在的,对那些古典美人我可不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也是,凡宣传得火爆的东西部未必有多牛,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常为上乘。”
同桌忍不住问:“老师欣赏什么类型的美女呀?”
小余注意到这个女生挺白嫩水灵,一双眼睛尽透童稚气,想起那一串《咏白海棠》,于是答道:“欣赏那些甘愿平淡、散落无闻的,这样‘淡极自然’的才是上品呢,比如‘红楼’专记录这些女子,和那些正统读物就有了天壤之别吧?”
“老师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两个人都说。
“这可不是我本行,我只是拿来消遣闹着玩儿的,其实书里面的人不见得都那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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