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悬崖
1、悬崖当我发现自己爬上的是一个悬崖,上面是断壁,下面是险坡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同学们的喧嚣声了。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他们在走来走去,忙着捡木柴,生火,找水。班里仅有的那四个女生,像四朵鲜亮而多汁的水果,
1、悬崖当我发现自己爬上的是一个悬崖,上面是断壁,下面是险坡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同学们的喧嚣声了。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他们在走来走去,忙着捡木柴,生火,找水。班里仅有的那四个女生,像四朵鲜亮而多汁的水果,点缀在二十多片嫩绿的男生中。
我摸出口袋里有点瘪的烟盒和火柴,一根一根地抽起来。每抽完一根,我会重新划亮一根火柴去点下一根烟,我喜欢闻磷和硫磺磨擦出来的味道。悬崖上绝好的空气渐渐被烟笼罩了,我看到远方和我一样高的天空中有几个黑点在盘旋着,我想那一定不是鸽子。
想到鸽子,就不能不想想小茹。我是在注视从空中掠过的鸽群时,看到小茹从我眼前滑过的。一身白色的长裙,黑色的直发在身后争先恐后地飞舞。小茹从左边的巷口出来后,对面一列吹着丧曲的队伍,从右边的巷口也涌了出来,看来他们彼此对面行驶有一会时间了。先出来的小茹调拐车头,向我这边过来,我才得以看清楚并记住了她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尽管很多哥们都说,她并不漂亮,可是我眼中的她,永远都如那天,在一群鸽子下飞车而过的她一样,让我惶然心动。
小茹骑着车子,从我身旁掠过,闪出路口,上了大街。那列从右边巷口出来的丧队,也从我身旁缓缓穿过,尾随着小茹的背影上了大街。很长时间里,脑海里仍盘旋着那段在当时非常流行的丧曲,依稀可以记得那是首歌,歌词是一首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我坐在悬崖上,想着小茹,抽完了仅有的烟,然后闭着眼睛跳了下去,显然,我是安全着陆的。
忙着野炊的同学们没发现我曾经走失过,于是,我也乐得不用解释自己的偷懒动机。吃完有盐没醋,但是很香的晚饭后,我们乘上大巴,回校。
十年后,被果子穷追不舍,终于挖出记忆深处这段有关悬崖的故事讲给她听的时候,还是隐瞒了我在悬崖上的思想动向。我只对她说,当时什么也没想,望着远处的山影和天空,觉得自己离世界很远。
其实,在从悬崖上跳下来之前,我发誓,如果跳下去没事,回到学校,一定要去找小茹,告诉她我喜欢她。不过,我始终没有勇气去还这个愿。
小茹和我不是一个系,但是,我们居然可以选修到同一门课。一次课中,我溜出去抽烟,有滋有味时,回头发现她也溜了出来。她说教室里空气不好,出来透透气。那是我们第一次说话。那天分手的时候,我向她借学习笔记,然后,我们就交往起来了。
小茹的皮肤很白,我想她每天一定很仔细的洗脸,才可以把脸洗的那样清晰。白而透明的皮肤,经常因为羞涩而泛红。年轻的我,喜欢温顺而乖巧的女孩,像小茹这样。
小茹说她并不喜欢哭,每次眼泪将临时,她总是一忍再忍,恨自己不争气。小茹说她哭的时候很丑,鼻头红红的,眼睛也肿肿的。小茹说,她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伤心。我相信。因为她伤心的时候,我越劝她哭的越厉害。于是,我以为她伤心的时候,不需要别人去安慰。小茹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安慰她,只要她自己想通了,就什么伤心都没有了。于是,小茹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哭,而作为她的准男朋友的我,却经常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伤心。于是,当小茹说要分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果子是小茹的表妹。果子叫小茹的妈妈姑妈,小茹管果子的妈妈叫婶子。果子是个喜欢听故事的女孩,听的高兴时,她也会讲故事给我听。她曾经讲过她的母亲和小茹的母亲的故事给我听。
果子的母亲和小茹的母亲是在一个小镇上认识的。果子的母亲樱,是镇上唯一的一座小学里的唯一的一名教师,吃公家粮的。小茹的母亲岚,是镇上唯一的一所卫生所的唯一的一位医生,也是吃公家粮的。她们和另一个女孩并称为镇上的三朵花。
樱,肤色偏黑,身材高挑,家在农村,考上公费的师范学校后分配到小镇工作。岚,皮肤白晰,身材娇小,家在省城,因为嫁给了镇上的一个有权有钱的人,而来了小镇工作。
听果子说,樱对岚颇为崇拜。岚的大家风范,甚至是岚身上养尊处优的嗜好,让樱经常自感不如。樱独身的时候,追求者颇多。据她后来给果子回忆的,当时最让她动心的是南方某地的一名空军军官。几乎要同意的时候,樱在去征询岚的意见时,岚拿出自己弟弟的照片,给樱看。樱断然拒绝了那名空军军官,去和岚的弟弟见面。岚的弟弟像岚一样的白净,身材不高,但是脾气温和之极。
“如此说来,我老爸还曾经几乎是一名飞行员呢。”
“打你的嘴,如果换了那个飞行员,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臭丫头。你这点喜欢听故事的爱好,都是你老爸爱讲故事培养出来的吧。”
2、葬礼
认识果子,是在和小茹分手八年之后。我已经结婚三年,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和一个红颜知己萍。
参加工作后,我认识了萍。她是另一个十分乖巧的女孩,比我大两岁,感觉却像个很听话的小妹妹。最初,我们只是工作上的接触,从我初到公司的由她调遣,到后来我逐渐高升后她由我调遣,我们之间唯一不变的是工作中难得的默契。不论什么事情,如果我有疏忽的地方,她总会适时地提出来,避免了在我指点江山的时候,出现原则性的错误。我觉得有她在身边,就会有好运气。
萍比我大两岁,尽管我在她面前,总是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她还是因为我比她小,断然拒绝了和我有感情上的纠葛。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的男人,很快有了孩子,成为一个很尽职的贤妻良母。在工作中,我仍然没完没了的调遣着她,她仍然毫无怨言地对我言听计从。只是,我们很少谈论工作之外的话题。
除了怀孕的时候,萍似乎从来没有变过。她的身体总是那么纤细,弱不禁风。从她的眼睛还是可以看到她所有的心事,轻言轻语的声音,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没有变过。已经是孩子妈妈的她,偶尔还会因为羞涩而红了脸。
很少的几次,萍红肿着眼睛来上班,她很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打孩子了。毫无例外,每次打孩子,她都会陪着被自己打哭的孩子一起哭。我想她也知道自己无缚鸡之力的手,是打不痛孩子的。再后来,萍每次打孩子,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哭了。我想她这点很像小茹,是那种需要用流泪来发泄的女人。
再听说有关小茹的消息,是从小茹的老乡,我的同学肖那里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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