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字情书
首先,我要说三件事。第一件事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足轻重,数年以来我都靠日夜兼程爬格子过活。第二件事,是我总沉寂在无尽的幻想里,然后幸福并忧伤着。我想这件事和第一件事是有关联的,因为停止不了幻想,所以写
首先,我要说三件事。第一件事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足轻重,数年以来我都靠日夜兼程爬格子过活。
第二件事,是我总沉寂在无尽的幻想里,然后幸福并忧伤着。我想这件事和第一件事是有关联的,因为停止不了幻想,所以写小说。
第三就是这些年来我总能有频率地收到信笺一模一样的无字情书,即使我会因为微薄的稿酬支付不了房租而不断更换地址,无字情书却依然能够准时被邮差送到我手上。
一、我是幸福的
夜已深。
敲定约稿的最后一个符号,本能地伸手去桌案一边取水杯——拧开盖子就往喉咙里倒,却怎么也没感觉到咖啡汁的味道。
水杯空了。
看来这是件不幸的事。电脑屏幕页脚的任务栏里时间显示已是三点半,这个时候之前煮开的水早已经冷了,如果和我冬夜里的手一样冷我情愿渴死也不喝。
可是,我写东西的时候有个特点。必须有东西进嘴。
这多么像一台机器啊。
我不想去烧水,当然如果在冬夜里烧开水冲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然后坐在电脑前体味着自己写下的故事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只是现在实在不想动。
呆愣几秒,我想到了烟。那是我放在书架上抬头就能看到的香烟,只是它已经陪伴我整整三年却从未开封过。
我曾无数次想到这盒烟,当再无东西可以放进嘴里时我会很本能地抬起头来。然而每一次都没有开封,不知道它有没有变质。
可每一次它总是强有力地拒绝了我的亲睐。记得木溪还在的时候,我第一次试图在无东西可吃的情况下开封这盒烟,却被木溪夺走了。
当时依旧是三点多的光景,木溪夺走烟后只说了一句话:“你等我!”然后她拉开门出去了。
之后她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三年前的事,她为给我买东西穿过第三条街时撞上了因抢劫而仓惶逃离现场的摩托车。
所以每当我看到这盒香烟时,我会想到木溪。
是的,木溪。
明天我又会收到她的无字情书。
不会错的,明天,明天我一定会收到的。
她的情书是从天堂寄来的,寄到春城南城北路六弄4-7,一定不会错的。
这么想着,我便兴奋了。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时间你为什么不在眨眼间流梭到明天?”
我安奈不住激动,从枕头边翻出一个盒子来。那里面全是木溪寄给我的信,每个月一封,再有一封就整整三十六封了。
取出一模一样的信封拆开,又取出一模一样的信笺,嗅着一模一样的芳香,我却看到了无比丰富的内容。
其实信封和信笺一直都是一样的,现在绝版三年前盛行的卡通图信封,信笺依旧是桃花的颜色,仿佛能鲜活地嗅到花香,或者那芳香根本就是里面的桃花散发出的。
当然信笺里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只有一片繁盛的桃花盛开。没有文字,没有。
可是我能从信笺里看到木溪不同的笑脸,读到每一个新鲜的故事。有一天她说她和天堂里的姐妹去摘星星,摘了几大筐然后挂满水晶般的屋子,夜里那些星星眨巴着可爱的眼睛,她说和我的眼睛一样亮。
我抱着一堆信,开始想象明天收到信时木溪讲述的故事——
突然,一声尖锐的烟花爆炸声击碎了我的思绪。
窗外陆续响起了鞭炮声,天空里满满是漂亮的焰火。
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夜了,城池已几近空旷,诸多的商铺已都关门,人们回乡过年了。可我还没准备之后一个周的食物,不过明天我会收到一件莫大而无比珍贵的礼物。
无字情书。
二、迟到的情书
我早早地起了,然后把三天未清洁过的桌子彻底清洁了一遍,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木溪的来信躺在一尘不染的桌面上。
我已经洗了澡,我的手已经洗了十遍,每隔半个小时洗一次,生怕邮差突然间的到来我还满手污垢。
八点起床,洗漱过后是清洁内务,另外有一件无比重要的事——等待邮差。我已经决定收到信后再去超市买之后一个周的食物,以之前的经验,在春节后的一个周里城市的供给是很紧缺的。
等待是一个冗长的过程,更不必说是木溪的信。时间到一点半的时候我再也等不了了。草草换件外衣就奔出了门。
到邮局的时候我好激动,很不守规矩地窜到队形最前面,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开口就问工作人员:“有没有寄到南城北路六弄4-7的信,信封是卡通的那种,白阡陌收?”
工作人员很傲慢,看了我一眼,很久没说话,我有些火了,但始终克制住了:“我就问问,这封信很重要的!你就帮我看看吧!”
“你没看到这么多人吗,到后面排队!”工作人员冷了我一眼说。
“帮他看看吧!”一个清晰的女声说,“我可以让他站我的位置!”
我来不及感动,只听到她脚步移开的声音。也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你不用另排!你能做到的事我们也能做到!你就站前面吧!他只是问问耽搁不了多久!”
我只是盯着工作人员,她仿佛无法容忍,撅撅嘴还是帮我找了一遍,可一阵之后她说:“没有。”
我不甘心:“会不会已经发出去了?”
工作人员翻翻眼:“你当我傻啊!我早看过记录了,没有!”
“不会啊!不会的!今天一定到了!”我说。
“都说没有了!”
我依旧赖在窗口:“可是......”
“可是,就是没有。”
这个答案仿佛在烈火上泼了冰水。
恍然间我百感交集。
“行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走吧!该到的总会到的!等等看吧!”工作人员说。
我还想说点什么,工作人员已经扬起了调子:“下一位!”
离开窗口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工作人员在叫:“我说你们到底寄不寄啊,别人的事哪用得着你们操心!各家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流鼻血啊!”
“不会的!不会的!木溪的信应该寄到了!应该到了!没错的!”我突然转过身冲向窗口。
工作人员说:“大家都要放假过年,信可能会迟到,你等等看吧!或者留个电话,有的话我们通知你。”
“不是——”我说。
她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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