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
我总以为阴天要下雨的,可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下。我只好在囿于狭小空间的灰暗思想里用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打发无聊的生命时光。我发现天地竟如此广阔。我还是无所适从。我想有一天,我会打开门,看见阳光。会吗?我不
我总以为阴天要下雨的,可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下。我只好在囿于狭小空间的灰暗思想里用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打发无聊的生命时光。
我发现天地竟如此广阔。
我还是无所适从。
我想有一天,我会打开门,看见阳光。
会吗?我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公主叫了。公主是我幻想的一只黑猫。显然名字和性别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我喜欢叫他公主。
嘿嘿。
“你看,我饿了。”公主歪着脑袋看我。
“那么好吧,给你电池。”我扔给他两节电池。
“我不想吃,也从来不吃。”
“那你要什么?”
“我要老鼠!”
“那么好吧,你去问问老鼠。”
“你觉得老鼠会像你吗?”
“我不是老鼠,也不是猫。”
“我只是要只老鼠。”
“那么好吧,你去问问老鼠。”
我听见门的声响。
公主出去了。
一般而言,公主走前门是去找老鼠,虽然我不知道他找的是公老鼠还是母老鼠,但他走窗户的时候肯定是对着隔壁楼上的母猫发春。
公主在窗户外面跳来跳去,好像要死似的从嗓子眼里往外挤:“喵……呜……”对面楼上的母猫则趴在阳台上,眯着眼,好像看戏。
公主现在干嘛呢?
他肯定顺着楼梯跑下去,路过二楼的时候还忘不了冲着麻杆儿养的哈巴狗“喵喵”的叫两声。哈巴狗肯定气得要发疯。麻杆儿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我喜欢叫她麻杆儿,除了胸和屁股,她就和鱼竿差不多,瘦得让人眼晕。
公主顺着墙根找老鼠。
公主在老鼠洞外面对老鼠说:“你出来吧!”
老鼠在里面说:“你进来吧!”
“你不出来?”
“你不进来?”
“喵呜!”
“吱吱!”
公主显然无法用谈判说服老鼠跑进自己的嘴里。
“那么好吧,”公主想,“你做你的老鼠,我做我的猫。”
公主摆摆尾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开了,麻杆儿进来了。
门“哐”的一声砸上了。
我把眯着的眼睛用力扯开,麻杆儿挨着我坐下来。
“你看见公主了吗?公主去找老鼠了,他说他饿了。”
“喵……呜……”麻杆儿竟在学公主叫。
“你看见老鼠了吗?”
“嘿嘿……”
“公主只是要只老鼠。”
麻杆儿站起来,晃起屁股,像在晃一个空空的房间。
门又“哐”的一声砸上了。
公主还是顺着墙根走。公主挺烦墙根底下的蛐蛐叫,一叫就没个头儿。公主说:“蛐蛐,你渴了就歇会儿,喝口水,晒晒太阳。再不然就跷着二郎腿,抽袋烟?”
蛐蛐还是叫。
公主停下来,开始找蛐蛐。蛐蛐不叫了。公主一走,蛐蛐又叫。
公主回过头来:“喵……呜……”
麻杆儿牵着哈巴狗在客厅里来回溜。
天在变暗,要黑了。
麻杆儿还是牵着哈巴狗在客厅里来回溜。
风在响。
风哗啦哗啦地在墙上划,划。
风不断地用自己的爪子抓撕经过的地方,不停地说:“嘶……嘶……”这些囚徒直围着水泥墙打转儿,像被人卯足了劲儿抽动的陀螺,只是旋,停不下来。
我不想开灯。
虽然灯光可以穿过一粒粒空气,灼热的落在脸上。但,我觉得疼。
公主逃走了。
公主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楼上唯一黑的窗户,添了添嘴:“喵……呜……”
公主跳出水泥墙,向荒芜的旷野疯跑,撒欢儿,打滚儿,把光溜溜的身子弄的乱糟糟的,活像个乞丐。野草从泥土里钻出来,在风里抖抖身上的土,抽出一瓣又一瓣的颜色不一的花。
我想再幻想一只鸟。
我想把这只淡黄色的小鹦鹉叫做凤凰。
凤凰饿了就吃小米,渴了就喝水。凤凰在屋子里跳来跳去,有时候在灯上来回荡,有时候在窗户跟前看看太阳。麻杆儿来了,凤凰就说:“欢迎!”哈巴狗若跟着来了,凤凰就说:“狗也欢迎!”
凤凰整天在屋子里飞。
从东飞到西,从南飞到北。
麻杆儿进来了,她伸手打开灯。
灯刺着我的眼睛,我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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