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逃票改变了人生轨迹

一次逃票改变了人生轨迹

长生牌小说2026-06-24 19:21:35
接到“母病重速归”的电报后,马延斌慌神了,他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后,只带了一只黄色的大书包,里面装着早餐吃剩的几个玉米窝头和简单的洗漱用品,就匆匆踏上了归途。马延斌是兰州知青,两年前的196
接到“母病重速归”的电报后,马延斌慌神了,他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后,只带了一只黄色的大书包,里面装着早餐吃剩的几个玉米窝头和简单的洗漱用品,就匆匆踏上了归途。
马延斌是兰州知青,两年前的1968年11月下乡插队到甘肃东部的甘谷县,他所在的生产队在一个偏远的山沟里,距火车站有70多里崎岖的上路,尚不通汽车。队里的耕地全在山坡上,土地贫脊,一年打不下多少粮食。一年苦到头没有分下一分钱,反倒欠下队里的口粮款。两年来马延斌和点上的青年们花钱全靠家里接济。马延斌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母亲常年吃药,全靠父亲一个人少得可怜的工资维持。懂事的马延斌从没有向家里要一分钱,两年里他花了不到二十元钱,只买过牙膏信封等必需品,那20元钱是他临下乡时父亲硬塞在他手里的。他写给家里的信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把原本艰苦的知青生活说得十分轻松。他觉得自己是成年人,不能为家里分忧,已觉惭愧,五尺多高的汉子再苦再累也当自强,不能再让父母担心。
归心似箭,马延斌5个小时走完了70多里难行的山路。天黑透时他走到了甘谷火车站,他几乎是跑着进了候车室,查看挂在墙上的时刻表后,他双腿酸软地一下坐在了一条长椅上。一个小时后有趟西安开往兰州的火车,在此站停三分钟。
马延斌将兜里还剩下的一个窝头三口两口吞下肚。他找到一个水龙头,接了满满一牙缸水,咕隆咕隆地喝了。几分钟后,他走出候车室,顺着站外的栅栏一直向东走,在一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他翻过栅栏,跳进了站台。他蹲在一堆铺路用的厚枕木傍,将自己隐藏在一片暗夜中,悄悄地等待着。他走得匆忙,没有向点上的青年们借钱,此时他浑身上下所有兜里的钱凑不到一元钱。过年前,他见五保户王老汉没有面,他将兜里唯一的一张大票—5元钱送给了老汉。手中现有的钱买车票肯定不够,两年了第一次回家竟不得不选择逃票,他感到羞愧,心里忐忑不安。
静静的站台上传来话语声,有人在站台上匆匆走动。马延斌探头看了看,站台上已经有不少等车的旅客了。在火车响着汽笛驶进站内时,马延斌一跃而起,迅速向站台上跑去,他很快就溶入了一群等车的旅客中,人们目光都注视着驶来的列车,谁也没注意到挎着书包的马延斌。
马延斌混上列车,车厢里已无空座,过道上都站着人。走过两节车厢后,马延斌就找了个人少处站下了。列车开了,马延斌的心如同揣着乱蹦乱跳的兔子,一看见乘警或乘务员经过,心就一阵狂跳。已是晚上10多钟了,跑了70多里山路的他虽然又累又乏,可没有丝毫的困意。他提心吊胆,东张西望,逃票怕被抓的心理压力让他心里得不到片刻的安宁,如果可能,他宁愿下车去走,而不愿受如坐针毡的煎熬,随时担心被抓的惊恐令他神经紧张达到了极点。
车过了两站后,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个男乘务员一声吆喝吓得马延斌一哆嗦“查票了!都把票拿出来!”马延斌想往车厢另一头跑,可那边早已站着一个乘警。前后均无逃路,上天下地绝无可能,马延斌反而心情坦然,不再害怕。票已逃了,大不了你把我撵下车,是死是活豁出去了。他被带到餐车,一起被带入餐车的还有几个无票的。那几个无票的经乘警和列车员的严厉训斥威吓,都乖乖的补了票。餐车里就剩马延斌一个无票的了。
他直直的站在列车员面前,那列车员有三十多岁,脸上有几颗浅浅的麻子。列车员跷起一只脚悠悠地晃着,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马延斌好一会,才猫戏老鼠般戏谑地问:“铁道部欠你钱吗?你祖上跟铁路局有往来帐?看你这样也不像有钱的主啊!”马延斌一身旧衣裤,这身衣服还是在学校时穿的,下乡后再没添一件衣服。这样的打扮显然不是有钱人。马延斌连连摇头说:“不欠,谁也不欠……。”“不欠你钱,不欠你家账,你凭啥不买票?你当火车是专为你家开的!”浅麻子“啪”的拍了一下桌子。马延斌说:“实在没钱买票,走的急,我妈病了……我是下乡知青。”“知青有什么了不起,知青就不买票?你还以为是红卫兵大串连哪,掏兜!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我就不信你没钱!”
马延斌把兜里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裤兜和上衣口袋里子都翻出了,吊在外面。浅麻子见兜里就这么几个零钱,脸上现出了不屑与怀疑的神情。他站起身仔细搜了一下马延斌的腰,又让马延斌把鞋脱了。马延斌说:“真没钱,有钱早就买票了。”浅麻子说:“你这穷鬼刁民有钱也不会买票!”“你说谁是刁民?”马延斌有些急了。浅麻子劈手打了马延斌一个嘴巴。“你还敢瞪眼!说你是刁民是轻的,今天老子正没事,就收拾收拾你这无赖!”他拳脚并用,对马延斌又踢又打。马延斌本能地躲避着,不经意间挥起手打在浅麻子的胸上,浅麻子怪叫一声:“不得了啦!这小子要杀人!”听到浅麻子极其夸张的喊叫,立刻跑过来两个男乘务员,他们三人将马延斌围在中间一顿暴打。马延斌被打得趴在地下,双手抱头几乎失去知觉。那浅麻子见马延斌不再动,又狠狠用穿着黄色翻毛皮鞋的脚踢了两脚,这两脚使马延斌的肋骨疼了整整两个月。
在定西火车站,马延斌被推下了火车。
两天后,马延斌一身煤灰,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兰州火车站。他趴了一列拉木头的无篷货车,一路西行,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挨到兰州。想起火车钻进长长的隧道,那呛得人窒息的烟气,他真有些后怕,那隧道再长一点,他就真的挺不下去了。
母亲没能等到疼爱的儿子归来就撒手西去,马延斌哭倒在母亲的灵前,那痛彻心脾的惨烈哭嚎令人心碎,就是铁石之人闻之亦会动容。
安顿好母亲的后事,养好被踢伤的肋骨,两个月后,马延斌精心挑选了回知青点的时间和车次,他踏上了回甘谷的列车,这次他买了车票。
上车后,马延斌除了上两回厕所,就一直趴在桌上假寐。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愿意再引起什么麻烦,因为这趟车正是他逃票挨打被扔下车的那趟车,那乘警他见过面。他刚上车时,曾悄悄问过本节车的女乘务员:有浅麻子的列车员管哪节车,什么时候当班。摸清了这些情况后,马延斌便悄无声息地蛰伏起来,耐心地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的到来。
列车快到甘谷站了,此时已是深夜1点多了。马延斌起身将黄书包带越过头顶挎在左肩上,书包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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