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无因
大一下半学期分专业的时候,她选了国画系。那时,班里的很多人都说,学油画都学不起了,买颜料太烧钱,学国画好啊,有纸有墨有笔足矣。她听了微微一笑,她选国画系却是自小便爱那种挥毫泼墨的感觉,那种云淡风轻的意
大一下半学期分专业的时候,她选了国画系。那时,班里的很多人都说,学油画都学不起了,买颜料太烧钱,学国画好啊,有纸有墨有笔足矣。她听了微微一笑,她选国画系却是自小便爱那种挥毫泼墨的感觉,那种云淡风轻的意境罢了。
一、画上佳人
日子不经意就溜得飞快,分了专业以后,从勾线开始,纸下加了线稿,日日临绘,偏生她不是那耐得住性子的人,便是再爱这国画却也是烦腻了,好在她原本就有些功底的,便常常自己找了地方写生去。学校不远处,有个景点,盛夏时候,湖光水色,荷叶倾盖。湖畔树阴浓密,野茉莉洁白如雪。她就常去湖边找个僻静地方,支起画板,一坐就是半天儿。
及至有荷花落了瓣,那湖上有上了些年纪的阿姨撑着木船将那莲蓬采了,卖给往来的图个新鲜的人。她看着那些个场景,噙着笑,觉得日子这般恬淡,也是不错的。
这一日,她又来了湖边,还是清晨,阳光射下来,照在荷花上,泛起淡淡的红光,她把工具都放好,执了笔,画了几下,竟没了画的心思,起了玩心,央着那阿姨带着她上了破旧的小木船,一起采莲蓬去了。在湖上吹着风,置身荷田,那感觉当真是美妙,那阿姨采了个递给她,她就坐在船上剥了吃了,味道是极特别,都不忍上岸了,等想到画具都还在那扔着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赶紧上岸准备打道回府,谁知那画板上竟然顺着她原来那几笔成了稿了,画上荷叶茂盛,荷花妖娆,湖水涟漪,湖心船上的女子笑得欢畅,那女子显然是她。上面还提了两句诗:“碧波莲下兰舟过,相逢相看两不知”。她惊了一下,想必是她在湖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湖边看她呢,往四周看了看,想知道这传神的画是出自谁手,可是早就没了人影儿,顿时觉得十分遗憾,又等了等,只得慢腾腾地收了东西,回了学校。一路雀跃。
二、原来是你
她回画室,画室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正好她的舍友还在,见她提了画板进来,惊叹了一声:“你的画功竟是这般好了!”她无奈地摆摆手,把事情的缘由讲了遍,舍友更是惊奇,只叹不知是谁?还打趣说这画画的若是个年轻男生,这样的因缘际会,没准日后会成为一桩美事。她嗔了舍友一句,怪她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那画,也不由想着若真是男生,必会是才气逼人,纵使不认得他,得了这样的画今天算是赚到了。
国画系的学生说忙其实也不忙,但若真是存了心思有所突破的人,也必不是懒散轻松的,自然要比常人多下些功夫。她便是这样的,没课的时候除了去图书馆看书,就待在画室里,要么去写生,她借了书,临了很多画稿,又自创了几幅。所以,上次湖边那事便如一个插曲,很快揭了过去。她依旧忙碌,她本是有天赋,又颇为刻苦,老师也十分喜欢她。总说这样的孩子现下也不多见了。
眼见着,就过了一个月了,她整理画室中的画稿,又瞧见之前不知谁留下的画作,觉得自己的是水平虽是不差,比起这来却是不济了,想着回头定要裱了挂在宿舍鞭策一下自己。又拣出几幅自己看着还顺眼的一起拿了回宿舍。
正中午,艳阳高照,她夹了一沓画,突然想起宿舍钥匙落在画室,怕画室锁了门,生生收住脚,转身往画室跑,不期就撞上一个人,画散了一地,她顾不得看撞上谁了,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捡着画稿,那人也蹲下帮她捡着画稿,然后她就听他轻笑了一声:“好久不见”她这才抬眼看他,听语气像是熟人,但脸是极陌生,但见他手执着那幅湖边得来的画,灵光一闪,这必是湖边留画的人,不由激动,定了定心神,她也笑了:“原来是你。”“随手画了。没想到你还留着。”她心想这随手画就能画成这样,以后要委实加把劲才行他俩几乎同时起了身,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人果真是个男生,个子比她要高一头,黑色的头发,刘海儿微动,发梢轻扬,衣着合体,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国画系的吗?”他问她。她点点头:“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吗?国画系?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他听了,嘴角微挑:“是这个学校,不过我的专业是软件工程。”她第一反应是,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不是一个院的啊。第二个反应是,一个软件工程系的人比她国画系的人画得好,她情何以堪呢。他和她就这样认识了,初次见面,相谈甚欢。
三、相见无因
她的生活从此有了他的参与,仿佛一切都不同了,她的生活忙碌依旧却又平添了很多欢喜,他常过来画室找她,她就缠着他让他帮她调墨,帮她绘制线稿,同学都问这是男朋友啊,他只是笑,她也不答,他兴致好的时候,两个人就在画室里安安静静各自画着各的。他画他的泼墨山水,她画她的工笔虫花。
她有时会跟他上课,拿着自己的书,坐在他身边,他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她在摘抄本上龙飞凤舞,他的哥们儿说这是嫂子啊?他只说:“别闹,她性子腼腆。”他的说辞,她亦不反驳,面对着他的哥们儿当真只腼腆一笑。然后,背着他的哥们儿白他一眼,心想见个鬼的腼腆啊。
周末,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去湖边长椅上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说他新做了一个游戏软件,有空发给她当做玩家测试。她说她新写了小说,有时间去网站看看,便是要读者反馈了。有时候,他们会找一个电影院,若是看着那天的电影的名字合眼缘,就买票进去看。有时候,他们去咖啡馆,点一杯咖啡,打开各自带着的笔记本电脑,他做他的编程,她编辑她的文章和图片。有时候,他们围着学校的操场走一圈又一圈。有时候,他早起给她买了早餐送到她楼下,有时候,她替他衣服缝好扣子又顺便给他清洗。他们仿佛最普通的情侣,然而,她不说喜欢,他也不言爱意。这一年,她大三,他大四。他们互相都懂,承诺他们都给不起。她知道他马上就要离校,回到他的家所在的城市。他也知道,对于未来,他不会轻易给她期许。
于是,他走,她不留。
她大三下半学期的时候,他就离校实习,回了那个城市。他不时有电话来,说公司的老板很器重他,应该会很顺利地留下。她的日子依然如往常一样,每日里写写画画。只是身边少了那么个人,总归是空落落的。他拿毕业证书那天,回来找她,他谈吐幽默,她笑靥如花。他说:“我走了。”她应了声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那么长。她转身,泪水毫无预警的倾泻下来,揪心的疼痛。
四、墨浅情深
又一个假期过去,她也大四了,不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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