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同事们聚会，在饭店喝完了白酒又接着到KTV去喝啤酒，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近一点钟。冰天雪地里，路上少了车辆，更是少了行人，的士司机在宽阔的马路上把车开的飞快，本来上车前就有些头晕目弦的感觉，经这么一折腾，胃里也开始了翻江倒海般的滚涌。刚下车，便迫不及待地蹲到路边去出酒。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点燃的烟早已燃尽，双脚在冰雪的包浸中变得几近麻木，方才踉跄着站了起来，蹒跚着脚步向家里走去。
转过楼的拐角，倘大的一栋楼，我便看见家中客厅的灯透过窗帘映照在我要走的路边的雪面上，显得格外晶亮。不知是夜太深了，还是雪太白了，抑或是灯光的作用，竟然对我沉晕的头脑有种提神的效用。钥匙还不曾在防盗门的锁眼里转动，里面的门却已打开。是父亲为我打开的门，看着他熬得有点发红的双眼，并不利索的动作，我想他肯定是劳累了一天，在极度的困乏疲惫中强力支承着等我回来。父亲问我：“喝多了么？”我说：“还好，还能照顾自己。”父亲说着话，把我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让我坐下，而后去厨房给我端了杯热水放到了我的面前。那一刻，我的大脑触电般地清醒，努力地支配着我的手、脚，起身、挪移，似乎一种无意识地想对父亲表达些什么和做出某种无法承受的回应。“喝点热水，休息吧！”父亲的话语并不多，似乎看我并无大碍，便起身去休息了。临睡前我去拿手机定闹钟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全是家里打过来的。父亲对此竟一字未提。三十年了，我们父子之间的对话还是这般简练；三十年了，父亲对儿子依然还是如山般无言的包容与沉默的牵念。想起了一句话：“父爱如山，母爱似海，父母的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巨著，你若读懂了她，你便读懂了整个人生。”
一只手推开卧室的门，一只手便习惯地去开灯，却不料，灯也是亮着的。妻和儿子在床上酣睡着，他们的一旁是为我铺展平整的被窝。一种温馨不自觉地从心底油然而升。这么多年了，妻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一个习惯。妻说：“夜深时，为我点上的那一盏灯，是对我眷眷的等待，是对我默默的祝福。点一盏灯，等的是你的人，也是你的心。看不到你的笑容，听不到你的声音，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这么多年了，无论我们的生活如何的浮沉，妻总不曾抱怨过一句；无论我们的生活如何的艰辛，妻总能以微笑面对着我和我的家人；无论在我的父母面前不经意间受到了再大的委屈，妻总能不愠不怒。她说，只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即便是委屈的流泪，也只会流在我的面前，把劳骚发到我的面前。我轻轻地关上灯，轻轻地躺到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回忆诸多，竟如梦里。
那盏亮着的灯，一盏是父亲为我点亮的，一盏是妻子为我守候的，但却注定是我一生心中永不泯灭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