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杠
写在前面的话:现在城市发展了,钱便源源不断的从这个城市流到那个城市。农村的年轻人都想到城里去捞一把让自己致富的路子。年轻人都走光了。在农村,一般都只剩下一些鳏寡孤独的人了。而城里人还觊觎着农村这片所谓
写在前面的话:现在城市发展了,钱便源源不断的从这个城市流到那个城市。农村的年轻人都想到城里去捞一把让自己致富的路子。年轻人都走光了。在农村,一般都只剩下一些鳏寡孤独的人了。而城里人还觊觎着农村这片所谓的净土,那早已经被他们污浊的气息给腐蚀了的土地。而那些被引入到城市里的年轻人,为“致富”二字所奴使着。留守的老人小孩呢?他们的心灵又怎么才能抚平呢?
青山碧树。城里人一直都向往这样的一种环境。这样的住处往往都是有钱人家的别墅区。但是在农村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那连绵的苍山绿树有多么的吸引人。反而那遥远的都市更能装载一些梦想。
在夏日的阳光照射下,小乡村处在一种静谧得吓人的状态中,除了山下的刘家。刘家的当家人死了。剩下一个老婆子和孙子在家哭得不成样子了。家里便没有别他的人了。周围的邻居能过来帮忙的人也是一些老老小小的。都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看着。
一些老婆子就进去拉着向老刘尸体上扑腾着的老刘的老婆。劝她节哀顺变。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但是谁又能真的放在她角度去体会那种失去至亲的感受呢。
已经有几个老汉出外到邻村去找做道场的道士先生去了。
在农村死人了都会做一场道场超度亡灵。为死者开路去阴间。
这样在城里人来看的甚至荒谬的习俗在农村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可能改掉的。
刘家村已经没有做道场的了,所以老汉们都到邻村去找去了。以前村里还有几个中年汉子会做道场,但是现在那些人都已经没在村子里了。都到城市里打工去了。
而还有一些人就到村上队长家去打电话去找老刘家的儿子,告诉老刘儿子夫妇回来,他老爸死了。四散开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除了劝老婆子不要伤心了的就是一些像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安静的村落里面没有一点朝气蓬勃的力量。总是死气沉沉的。而老刘这一撒手而去,村里又少了一个老汉了。可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老刘的儿子媳妇都没回来。村上有找不到一个可以做法事的人。老刘已经停在家里一天了。这4月底的天气是容不得“老人”这样放在家里的。
屋角放着的棺材倒是不用定做了。在农村很多家人都有习惯老人到一定年纪的时候就给自己把窝给做好。那棺材就是好早几年前就做好的了。
看到棺材,有心人就有想到,得找抬龙杠的人啊。
现在村里上上下下除了十六七岁的嫩娃儿就找不到年轻人了。这抬龙杠的活还找不到人来做了。
龙杠就是抬棺材的大木棒。少则都是百把斤那么重。不是那个人还真抬不动的。
村里的年轻人和做道场的人都找不到了。全都到城里去打工去了。而且都不是在临近的城市里。多是在什么上海、浙江、福建、广东地方的进厂做工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赶回来。
道场没人做,龙杠没人抬。这样的问题是处在极度伤心中的刘家老婆子想得到的。她整一个人哭得像什么一样。还有一个小孙子被搁放在家里,孩子爸妈现在也应该接到电话朝家里赶了。孩子跪在角落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哭。孩子都还很小,什么事情都不懂。
城市的力量早已经把那些年轻人给招完了。剩下在家的老小一遇到问题真就没办法了。现在邻家的老婆子有的就帮着到厨房去做饭。家里死人了总得想办法把这个白事给办了。在一旁的人都你说两句我说两句的讨论了之后就各自帮着老刘家忙活了起来。毕竟死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小事情,家里面没有一个顶起来的年轻人,谁不需要帮忙啊。
村里几个老者见找不到做道场的人,也都慌了起来。邻村现在也没有一个可以做道场的人。怎么办呢?大家都在犹豫着。不过还好的是村上以前有做过这个的人家。现在是找不到人还可以找到相关的一些锣鑔什么的。当然还有那两根巨大的龙杠。
村上的老人都在此刻聚成一个议会一样的群体讨论着老刘这一死的事情。最后他们跟刘家老婆子商量看道场就委屈老刘了。就他们几个老头子按照道场的规矩走一下过场。因为他们也不会这玩意儿。只是由于年岁长了,见了一些东西。他们也不想看着老刘死了还停在家里不得一个安生。老刘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死了连一个做道场的人都找不到,还别提抬龙杠的人了。
刘家老婆子哭着谢了村上的老爷子们。大家对他们刘家的恩她是怎么都明了的。在心里,她清楚也很感激。只是现在她也迷惑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一切都听着这些老爷子安排着。
后来不知道谁安排的,六七个50多岁的汉子去把龙杠给从村口李家抬了过来。现在就等着入夜村上的老爷子给走道场了。
一大阵铜锣响完之后,老头子们念叨着一些什么。夜很深了,寒风吹着村里寂寥的灯火。灯火下几个老汉在撒石灰,为老刘开路。希望他在阴间走得顺一点。
而村口的几个小孩子和一个老汉帮着老刘家守坟坑。老汉嘴上叼着一支烟,烟火忽明忽灭的在夜风中闪耀着,像是萤火虫悲伤的眼泪,又像是照亮大地的太阳。让人从中看到了一些什么。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通宵没睡的人开始又做着一些道场路子。要请老刘进棺了。眼镜已经哭肿胀了的老婆子由呜咽又变成了嚎啕。这是陪自己一辈子的老伴儿,现在就要这样离开了。
最后在邻家妇人的拉扯之下终于还是把老婆子给拖住了。可棺材最后又谁来抬呢?
龙杠一直靠在墙角,兀自的立着,好像一个标杆,指示着什么。
老婆子在棺材头哭着。盖棺了的离别怎么也都是离别。而且是生离死别。
或许此时,老刘的儿子还正在赶回家的路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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