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和苏三……
1、那一年,我第一次听说了苏三。那年我大概十岁左右,第一次听说苏三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因为那时的古装戏被打成了“四旧”,我根本不知道《玉堂春》这个古装戏,自然不能目睹舞台上苏三的风采。那时老百姓翻过来
1、那一年,我第一次听说了苏三。那年我大概十岁左右,第一次听说苏三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因为那时的古装戏被打成了“四旧”,我根本不知道《玉堂春》这个古装戏,自然不能目睹舞台上苏三的风采。那时老百姓翻过来掉过去看的就八个样板戏,都看腻了,样板戏的许多唱腔我一个小孩子都会了,常常是李玉杨子荣阿庆嫂座山雕们在银幕上面唱,我们一帮孩子仰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在下面唱。想想看,那时精神生活该是如何乏味。所以人们就怀恋过去的古装戏,但都是私下议论,不敢公开。那会儿冬天的晚上,除了开批斗会或看样板戏,不能打麻将,没有电视看,闲暇时大家就在生产队的牲口棚里烤火聊天,进行口头精神会餐,大人们就说到了《玉堂春》和苏三,其中一个还压着嗓子咿咿呀呀唱了几句。当时我懵懂,听说苏三,我还以为是个男人,是姓苏人家的第三个儿子,像乡下孩子多的人家那样,老大老二老三一样排列。后来才知道苏三是个女子,一个有着坎坷经历的女子。
2、那一年,我知道了苏三是老乡。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从报刊知道了苏三是邯郸老乡。资料介绍,苏三原名周玉姐,河北广平府曲周县人,从小她聪明伶俪,父亲是大同府尹,在苏三五岁时父母双亡,她被卖给了北京一个姓苏老鸨的妓院,改名苏三,花名为“玉堂春”。
在这里,苏三遇见了同是曲周县人的官宦子弟王景隆,又称王三公子。王景隆上京考试不第,在妓院消遣解闷时遇见了苏三,二人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并山盟海誓订下终身。可不到一年,王景隆囊中羞涩,被老鸨赶了出门。苏三要王景隆发奋上进,而且发誓等他回来。王景隆离离开苏三返回老家后,发奋读书,再次进京赶考,榜中进士。然而在王景隆离开不久,苏三被老鸨以高价卖给了山西洪洞马贩子沈燕林为妾。沈燕林的妻子皮氏与人私通。沈燕林携苏三回洪洞,奸诈的皮氏顿生歹心,与情夫合谋毒死沈燕林,诬陷苏三。皮氏又贿赂洪洞知县,对苏三严刑逼供,严刑下苏三屈打成招,被判死刑,监于死牢中。此时,王景隆已官升山西巡按,之前他听说苏三被卖到洪洞,具体情况不详,到任后得王景隆知苏三已犯死罪,便密访洪洞县,了解到苏三确是蒙冤,便传令火速押解苏三案件全部人员至太原。真正罪犯皮氏和情夫被正法,苏三得以昭雪,并与王景隆这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称苏三为老乡其实并不夸张,我老家在肥乡县最北边,与曲周县搭界,距离曲周县城也就是二十几里,1958年成立大县时候,肥乡县曾经合并在曲周县。1985年我在县里工作时曾经骑自行车和乡邻到曲周县城赶集。可不知道苏三和王三公子的墓地就在县城附近。
3、那一年,我似乎又看见了“苏三”。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古装戏复活,才子佳人又粉墨登场,《玉堂春》再回人间。后来,苏三起解的那几句动听的京剧唱词,比流行歌曲都让人喜欢,我也学会了哼唱,婉转,流畅,有一点凄悲,虽然我粗嗓门儿总是跑调:“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就当报还。”
然而,苏三起解的唱腔在城镇的大街小巷飘荡的时候,我也似乎看见了苏三的身影也开始在角落里隐约,我知道那是现代版的苏三们,她们涂脂抹粉的脸远没有舞台上苏三的油彩鲜亮,可比舞台上的苏三更性感,更诱人,于是,那些现代版的王三公子们或鬼鬼祟祟或光明正大地走进了那闪烁的媚眼和年轻的怀抱里。当然,这些现代版的王三公子们远比明代的王三公子要活泛的多,他们根本就没有担当和承诺,或者说,他们的担当和承诺比门口霓虹变幻的都快。
当年王三公子为消愁而走进温柔之乡,再说那时的社会制度和道德氛围允许如此,而现代版的王三公子们难道不清楚现在的社会制度和道义吗?当年苏三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委身于青楼,而现代版的苏三们未必都到了无家可归被人拐卖的地步吧?只要肯吃苦,只要不贪图享受,即使没有技术资金,凭自己的双手,也完全顾的了衣食。只是,她们把青春作为了人生捷径的资本和赌注。
有一个顺口溜很是为当下一些男人开脱:男人不流氓,生理不正常。把流氓作为衡量生理能力的标准,荒唐可笑,也折射了玩世心态的市场潜流。我又把顺口溜修改了一下:男人太流氓,行为不正常,不进配种站,就要进班房。
4、那一年,我去看望苏三。
2004年秋,我随邯郸几个文友自费游历三晋大地,洪洞县当然是必去之地。一是我的祖先就是在明朝从洪洞县移民到中原的,有寻根的意思。再者是为看囚禁苏三的监狱,就是关押死囚的虎头牢,里面阴森森的,苏三的塑像静静而立,面无表情地打发着我这个远道而来的老乡。走出监狱的院落,我并没有多少感慨,因为冤狱事件历来并不鲜见,况且我也不是她日夜思念的王三公子或她所仇恨的皮氏和王县官,仅仅是一个以游客身份参观的老乡,她没必要喜或怒,因为这世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客太多,而仗义的侠客太少。
可苏三始终影子一样撩拨着我好奇的心,于是在三年后的2007年冬天,我和一个朋友专门到曲周县看苏三墓地。土路尘土飞扬,满地都是棉花棵子,光秃秃的,与荒草凄凄的墓地相映衬。墓地均已破坏,苏三墓并没有与王三公子墓合在一起,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据说,王家不愿意让苏三与王三公子合葬,多年来村子里也不准唱《玉堂春》。见我们在墓地徘徊,附近栽树的农民赶来,进行盘问,看过证件后说,这里经常有盗墓的转悠。我们细看,确实有洛阳铲打出的土洞,据说,苏三与王三公子的墓地原来相当气派,可惜“文革”时候被砸毁了。
5、那一年,我们聊苏三。
我对苏三关注,原以为是乡谊和好奇的驱使,可不曾想,苏三故事影响极大。2008年9月,我到西安参加由中国散文学学会举办的第三届冰心散文奖活动,与辽宁鞍山市的文畅先生隔壁而住。文畅先生曾担任鞍山市级领导多年,是学者型干部,年已七旬的他对苏三故事很有研究,曾到山西洪洞县考察苏三遗迹,并且写有关于苏三的文章。听说我们从邯郸来,文畅先生就打听苏三与王三公子墓地是否在曲周县。在我明确答复后,文畅先生约定要专门到邯郸看苏三墓地。那次,围绕苏三我们聊了很多。
历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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