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还乡记

清明还乡记

玄蹄散文2026-07-12 16:34:54
这两天气候有点反常。昨天还阳光明媚的样子,夜里就洒起了丝丝沾满泥尘的雨,院子里和街上泊着的汽车,便披上了一件底色各异的水滴纹饰衣,驳杂散漫,了无生气。今天的天气也不好,天阴得轻薄,还有淡淡的云朵呈铅灰
这两天气候有点反常。昨天还阳光明媚的样子,夜里就洒起了丝丝沾满泥尘的雨,院子里和街上泊着的汽车,便披上了一件底色各异的水滴纹饰衣,驳杂散漫,了无生气。今天的天气也不好,天阴得轻薄,还有淡淡的云朵呈铅灰色,在空中游弋着,仿佛美人轻怨的脸,给人心里增添了一种沉闷的寒意。莫非老天也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那就是千万得与现实的世界背道而驰。因为,弱小的人爱抚道德,强横的人蹂躏道德,大多数的人就只好受着道德的迫害。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可是,哪里有一丝草碧花红天澄蓝的清明影子。哦,也许这是给人们的一种提醒,可千万别忘了自己的使命啊,回乡去给祖宗烧张纸还是必须的。
单位里坚强的权贵们要在今天开个例会,布置我们这个月的工作,听起来倒也堂而皇之。其实,所谓的工作就是换换该换的灯泡,扫扫该扫的卫生,再大点的活儿就是派那个谁去联系包工队。权贵们对开会是乐此不疲的,一来这是他们得以展现自己人五人六光辉形象的舞台,可以过足居高临下的优越瘾满足意淫的需要;二来他们也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成功或别的什么意思,犹如得了秦宫的霸王必须回到彭城,要不,就有了锦衣夜行的弊病,没有人鼓掌和呐喊的竞赛肯定是无趣的,那叫什么竞赛,一点都不热闹嘛。我是顾不上给他们记录了,我得回家给祖宗烧纸啊。领导听了我请假的原因还稍有点难为的意思,怕是给他出难题临阵逃脱。等到明白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替手后,方高高兴兴准了我的假。这就更让我对权贵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们继承了我们优秀的文化传统,坚决执行着“话为空,笔为中”的立言古训,生怕不记录下来就是埋没了自己一生的光荣。不过,以手握“通行证”或“墓志铭”的书本本为凭据,来大动牛刀杀鸡取卵,安排工作增加效益,恐怕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勾当,产生不了什么惊人的效果。哦,工作,不说也罢了。我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给父母亲烧点纸钱。
由单位返城的路上没有人多言语,大概大家全被自己的工作或使命施加了压力,也许,急脾性人的心儿早已飞回了故乡的村庄与坟头。走进家门,墙上的挂表12点20分。老婆已经吃过了饭,正在电脑前看她怎么都看不完的电视剧。两个女儿正埋头吃着炒大米,没有人和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打招呼。果不其然,充当厨房的后阳台上,炊具胡乱地摆放着,没有一粒多余的熟食。早上打给老婆的电话她仍然没有接,这是第三个清明的漫长岁月里的无数次坚韧的重复了,原因是她将我看成了一块弃之可惜的鸡肋或猪大肠,怪我挣不来大钱能让她过上招摇过市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个女人从小因为稍好一点的家世,听惯了别人的奉承和赞美,但这却给她今天的生活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不幸,这便是梦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她出席过几次同学朋友们的酒会,穿梭过几次钱柜的欢愉后,正如开启了蓄养的草原狼闻到了新鲜血腥的野性,从而一发不可收,势必要过上这样日夜笙歌的生活。但在一时不可得的无奈情况下,就只能把怨恨发泄到我这个对生活已经经麻木了的不得不逆来顺受的人头上。于是,孩子们的不敢问候我能接受,从显示屏上闪回过来的偷窥与捉弄我也不得不接受。毕竟,贫困潦倒到了极点的司马相如始终没有放弃过他那神采奕奕的梦想,那就是赢得凤凰于归的共舞和鸣。因为,我们个体的生命已经通过孩子这份契约一般的纽带,以家庭的形式捆绑在了一起,岂是可以随便就拆分得开的!
人是可怜而自卑的。出席过豪华场面的人仅仅艳慕也就罢了,可怕的是她会将自己幻想成那位奢华的主人,而且还要矢志不渝地喊着喋喋不休怨愤的口号,当然只能对她的男人。如果生活的风雨将他的花帽子和山寨裙零落成泥辗作尘了,她就会迁怒于无言的天和寡情的地。既然大自然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无动于衷,那就再找一个真爱着她或可怜着她的人撒撒火发发疯吧。想成为或者要装出像交际场上的人物那样派头的人,渴望在江山胜迹间留下大名,这是一种吃饱了闲的无聊的人梦寐以求的虚荣渴望,叶公好龙就是一个优秀的传说。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龙,但一样会成为典故流传长远,这是不是一种深刻的伟大或者伟大的深刻呢?啊,叶公之名,昭君青冢,武则天的无字丰碑,你们到底要给我们昭示点什么?
午后,老天好像被我们这些不贤却孝顺的孝子们感动了,太阳出来了。我草草地吃了荷包了两个鸡蛋的一碗方便面,就来到了市运汽车站等回乡的班车。恰好,本村的会哥也早已等在了那儿,他在煤矿上班。没有说上几句话,他便单刀直入地问我每月能拿多少钱。虽然我有点说不出口,也只得告诉他小两千而已。他说他们矿上有3000多人,所以效益并不是真正好,但连工资带奖金,他一年下来能拿个三万来块钱。此时他脸上风轻云淡,安泰怡人,仿佛我的衰败正好筑成了他聊以自信的观景台,他可以在上面有感而发地唱一嗓子“好人都一生平安”,以同情者的身份来安慰同情我这个值得同情安慰的兄弟了。继而,他问我知不知道人大代表***死了。我说不知道。他便迫不及待地给我讲起了他保存着的道听途说来。***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拥有煤矿、造纸、劳动服务公司等七八个企业,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时候,据说是省领导给他担保弄来了贷款。此人死于肝癌,我们的前市委书记王**,在人家重病的时候,还去北京看望了人家一次呢!他对这些演义充满了无限敬仰的神情,仿佛这个死鬼是他的先辈,这份殊荣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尊重财富和对金钱的礼敬欢愉,使悼念活动的悲喜交加,远远超越了他明日坟头的肃穆和哀伤。为了鼓励我这位颇易浮想联翩的忠实听众,他没在意时髦装束的他老婆瞟了他一眼,蹒跚张扬着腿根露了白的黑丝裤袜向停车棚下走去,给我点了一根烟继续投入地说,***出殡花了200万,棚底没有断过哭声,雇了几个人嘛!租了一万只和平鸽送他的亡魂上天国呢。我市得过梅花奖的演员为他唱了七天戏,就像朱军周涛给煤老板子弟主持婚礼堪比晚会一样嘛。那花圈啊,多得数不过来放不下,推平了村里七间旧房当场地呢,而且立马做出了补偿。人家有钱啊,汶川地震时捐了一百万嘛……
第二趟车从乡下进了站,会哥停止了他的讲演,拿起了行李准备挤车,东张西望的样子,仿佛灵敏的惯于收集情报的侦察兵。虽然我知道今天回家的车肯定要严重超员超级拥挤,但看看车站时下的七八个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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