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冬天到另一个冬天

从一个冬天到另一个冬天

窑台散文2026-07-23 02:35:47
春;夏;秋;冬……上一年的冬天,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后,在安阳的北大街,我的包丢了,里面有我的手机,MP3,钱包,饭卡,以及一个梳子,一些卫生纸,我的头花……这是我20多年来最惨重的一次损失,当然
春;夏;秋;冬……
上一年的冬天,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后,在安阳的北大街,我的包丢了,里面有我的手机,MP3,钱包,饭卡,以及一个梳子,一些卫生纸,我的头花……
这是我20多年来最惨重的一次损失,当然,我指的是经济上的,但是当时我没有来得及难过,因为有更让我难过的事,在心里。我失去了一个人。
过了两天,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手机,更好的手机。后来,我又补办了一个饭卡,很新。又陆续拥有了很多钱包,很多梳子。后来开始不流行戴头花,我每天用黑色的橡皮筋扎头发,而我抽屉里有很多头花,但是我舍不得扔掉。然后,我又有了一个新的P3,我在里面存了很多很多东西,我喜欢过的歌,看过的电子书,写过的文字,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惟独没有爱过的人。
我带着新买的手机和妹妹去海景咖啡,青花瓷的杯子里,卡布其诺浓郁芬芳。我们端着红酒干杯的时候,我觉得生活是一场华丽的梦境。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写过日记。
第一个冬天以前的二十多年,我一直喜欢吃米饭。到了第二个冬天,我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面条。米饭一粒一粒地咯在胃里,而面条却柔软绵滑,温暖熨帖。这个发现让我觉得有点歉疚,因为我觉得我的内心,我的胃,背叛了我的过往。
第一个冬天,我一直在玩捉迷藏。我想藏起来,却又想被人找到。因为我害怕孤单,孤独。当我快被找到的时候,我后悔自己没有藏的牢一点,当我一直没有被发现的时候,我又有自己跳出来的冲动。捉迷藏是最安静的游戏,除了从十数到一,不需要任何语言。
腊月二十的时候,我爷爷住院,我整天呆在医院守着他,这位小时候没有给过我太多爱的严肃的脾气暴躁的老人,当他老了的时候,我忽然记起,我高二第一次住校的时候,他为我买的牙膏。于是,为了一支牙膏,我泪流满面。我会用我的所有去照顾他,竭尽全力。不是为了那支牙膏。
在医院里,我每天睡很少的觉。白天我时刻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快滴完的时候去叫医生,每天回家三次,用饭盒给爷爷带饭。夜里安静的病房,匀称的呼吸。我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看看爷爷的氧气罩是否脱落。温暖的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我在午夜的时候独自坐在安静的走廊里,久久地静静地,或者隔着玻璃看窗外飘飞的大雪在路灯的映照下疯狂飞舞。彻夜不灭的霓虹灯把大雪染的五颜六色。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睡着了。
过年的时候,我在初四去了我舅爷家,那里群山连绵起伏,有突兀的石头,古老纠结的枣树,干枯的水渠,蜿蜒而上的山路,青石砌成的房屋,支离破碎的台阶,暗绿色的松柏漫山遍野,我的二舅爷,奄奄一息。浑浊的眼睛,被烟熏黑的墙壁,再也没有他慈祥淳朴的笑容,属于大山的笑容,隐忍,宽容,慈悲,善良,象山腰上迎风飘摇的枯萎的芦苇一样干净的笑容,被那些苍老的皱纹挤掉了……
寒假在家的时候,我抽出了一点时间整理我的信件。小时候的涂鸦,稚嫩天真的笔迹。初中的贺卡,上面的落满雪花的河流,或者可爱的小狗。毕业时的同学录,写满祝福。高中上课时传的纸条,忧伤绝望无助迷茫。那些贴满邮票的信封里,装的是写满字的英语试卷,想起来在每周一次的英语测试上,那个用试卷当信纸给我写信的男孩,那时候我喜欢听朴树的歌,看他干净的笑容。然后我看见我的集邮册,现在再也没有那样闲适的心情去街边老爷爷那里换邮票。一张张的毕业照,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有些分别就是永别……
我知道我是一个怀旧的人,这种怀旧的程度严重到我恨不得再过一遍曾经的生活,哪怕那些伤害重蹈覆辙。
我扔掉了很多东西,因为我终于意识到,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宁愿不再去想起。
那个冬天就这样,漫长,寒冷。却也一天天,飞快地过去了……

春天,我在一所高中实习。第一次讲课,我没有备课,甚至没有看过一遍那篇课文。我知道我讲的一塌糊涂,可是下课以后,一个男孩扶着四楼栏杆,问我:"老师,你怎么那么爱笑?"。我告诉他我没有勇气去下一个班级上课了,他说:老师,没事,你讲的挺好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如果我以后当老师,一定会用心去教我的学生,为了那些善良的灵魂。
借学校扫墓的机会,我去了烈士陵园和百泉。看见烈士陵园门口那座尖尖的纪念塔,学生排着队在塔下宣誓。我想起小时候,站在塔下的心情,那时候很小很小,小到不知道战争和死亡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墓下埋的是精忠烈骨,只知道抄墓碑上的字,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但是那样幼小的我们,站在塔下宣誓的时候,内心明明有一种揪心的感觉,让唧唧喳喳的我们说不出话来。于是,精心折叠的小白花,被我们小心挂在了那棵巨大的柏树上,默默地默默地,没有说笑。
又看见百泉湖旖旎的风光,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后山那些小路还在,那些青石板铺成的台阶被磨地更光滑了一些。碰碰车,各种动物式样的小船,鬼屋。。。都还在。惟独记忆中的迷宫,我怎么也走不出去的迷宫,不知道哪里去了。
实习的间隙,我去了一趟洛阳。正值牡丹花开的时节,牡丹,郁金香,灯会,把洛阳城衬托地无比有风韵。在那些鲜艳的花儿的掩映下,灿烂的笑容显得有点惨淡,那抹浅笑隐入了花丛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坐在拖着长长尾巴的电车里,我想念着一个人。偷偷地流泪了。没等眼泪掉下来,我悄悄擦干了,可是内心早已溃不成军……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四月,八里沟迎接桃花节,人山人海。我走了所有的路,从上午到天黑。到家后发现我的平底布鞋磨破了。那个瀑布比以前小了很多,而且是人工抽水了。瀑布下面有冬天残留的冰雪。踏满了行人肮脏的鞋印。我从溶洞里隔着水帘看见拥挤的人群,一张张笑脸。内心无比快乐。
这个春天我去了好多地方,走了很多路,坐了很多火车,照了很多相片。我喜欢黎明的时候,火车穿过山洞的感觉。
后来,实习过后,我在学校第一次献血。在献血车上吃了两块蛋糕,当粗大的针头刺进我的血管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然后我感觉到并且听见我的血液汩汩地流进那个透明的袋子里,袋子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饱满了。是暗红色的。整个过程我都没有感觉到疼,也没有头晕。我更加相信我是一个勇敢的人。献血后我活蹦乱跳地拿着发给我的两块毛巾和一盒奶,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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